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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菜,14亿人的爱恨情仇!中国哪里吃香菜最野?

每年的2月24日,是世界讨厌香菜日。香菜,一个足以让14亿中国人在饭桌上吵翻天的食物。

对讨厌香菜的人来说,任何一个环节,出现一根香菜叶子,就能毁掉完整一餐。但在爱吃香菜的人眼里,香菜的鲜美溢于言表。

在吃香菜这件事上,只有爱难自禁和势不两立两个选项,它拒绝暧昧不清,禁止模棱两可,专治“随便都行”。


不吃香菜,

真的是基因“缺陷”吗?

很多爱吃香菜的人,经常会对讨厌香菜的人说一句网上流传已久的话:“你不吃香菜,是因为基因有缺陷!”但其实,在通往饮食风味的道路上,从来都不存在“缺陷”,有的,只是人与人之间多元而美妙的差异。

根据一项研究表明,美国的科学家们曾对两万五千人的DNA进行了研究,他们发现讨厌香菜的人在11号染色体上拥有一种名叫"OR6A2"的特殊基因

OR6A2是嗅觉受体上的一个基因,拥有这个基因的人,对香菜特殊气味的醛类化合物高度敏感,可以更强烈地感知到这种特殊气味,更为强烈地突出香菜的“怪味”,因此他们会觉得香菜的气味很难闻。所以无论是爱香菜党,还是反香菜联盟,着迷或反胃的,大概率都是同一类物质。

这些风味物质“侵略性”极强,无论被埋没在多么重口味的餐品之中,醛类独特的气味总是能杀出一条血路,呈现在你鼻尖;而且“感染力”绝佳,一小时前切过香菜的砧板菜刀,一小时后依然能引爆一位香菜hater的味蕾,让他狠狠上头。

更离谱的是,由于部分肥皂、洗手液和臭大姐(椿象)也有类似的醛类化合物,于是,在人类无懈可击的联想之下,一个让反香菜联盟为之振奋的结论诞生了:香菜是“臭虫味儿”和“肥皂味儿”的。

这个离谱的结论,甚至从千年以前就开始流行了——人类食用香菜的最早记录,是在爱琴海岛上的一处古人类洞穴遗址中出土的约9000年前的香菜种子,最早给香菜起名的正是希腊人,今天香菜的英文“Coriander”即源自希腊语“Koris”,意思是:“臭虫”。

难道不爱吃香菜真是生来注定?

许多媒体也是如此报道的,甚至断定为“不吃香菜,就是基因问题”。但提出这事儿的论文,得出的结论其实是:人们是否喜欢香菜,相关的核苷酸大约只能影响8.7%。翻译成人话即是:有影响,但不大。

香菜根、芫爆一切......

中国哪里吃香菜最野?

中国人对香菜的毁誉,大抵从命名上就可见端倪。

在祖国各地的语言系统中,香菜,又名芫荽菜、芫荽子、芫荽儿、盐(元)西......海南人以“芳”为香,所以读作“芳菜”;还有那么几个地方(福建周宁、湖南汝城、湖北的监利和公安等),说话很诚实,直接叫做“臭菜”。而全国范围内使用频率最高的名称,还是它的学名,芫荽。

▲中国人对香菜的叫法有很多,在语保工程采录展示平台的不完全统计中,叫芫荽的地区高达56.4%。设计/刘云鹏

在个体差异之外,不同地域之间,对香菜的爱憎也并不相通。

大体上,北方由于大量食用牛羊肉,能够去腥提鲜的香菜出镜率相对偏高;西南一方面重辣重油,另一方面对各种草本调味料(比如折耳根)容忍度较高,香菜对他们来说也是小菜一碟;唯有偏爱食材原味的东南及华南沿海居民,似乎对香菜并不感冒。

山东:香菜是一种味型

在北京觅食,当地餐馆里常有一道菜,芫爆散丹——名字难读拗口到直接劝退一众食客。事实上大白话就是香菜炒羊肚,几十秒大火爆炒,方才断生的香菜带着鲜浓汁水,完美地盖住了似有若无的羊膻味,过水烫熟的散丹也刚刚好是生脆的,入口嘎吱作响。

这道菜,北京人引以为傲,实则是来自鲁菜的技法。芫爆,山东大厨传统艺能,也是一种以香菜为灵魂核心的烹饪方式。这里的“芫”,就是指芫荽。


▲芫爆这道菜,主打“爆”字。图/有滋有魏

不仅如此,在这种烹饪方式中,香菜是绝对的主角。为了减少爆炒时长,一切用来芫爆的食材都会提前过水或过油处理,没错,最终就是为了保留香菜的鲜嫩多汁。

东北:香菜是一份轻食

东北蘸酱菜,都市白领的轻食鼻祖。东北人的蘸酱宇宙里,赫然有一道干豆腐卷香菜——把香菜连根带叶洗干净择利索,用本地大豆制成的干豆腐卷成圆柱体,蘸本地豆酱食之。那层干豆腐好似香菜的遮羞布,微微遮掩一下,咬破了,香菜味揭竿而起、直冲脑门,方才是此菜真谛。

每一个在东北或者新疆宿醉过的朋友,都会记得一道下酒神菜:老虎菜。这道菜“菜”如其名,生猛、凶狠、直白、热烈。原材料只有洋葱、辣椒和香菜,三种极具味觉冲击力的香草混合在一起,给人的味蕾以核弹般的攻击。尤其是里面大量的香菜叶,在辣椒和洋葱的辣味中,又带给人格外突出的清新感。

▲老虎菜,东北最具冲击力又最廉价的下酒菜。图/爱吃的魔丸她老爹

在辽宁沈阳,香菜还是沈阳鸡架的灵魂伴侣——清水加简单香料烀出来的鸡架,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香味,吃的时候只需要加上辣椒油、榨菜和大把香菜叶就已足够。而剩下口感韧中带脆的香菜根,还会被当地人专门摘出来做成凉菜,香菜味最是浓郁,适合每一位极致的香菜狂热爱好者。

西南:香菜是冰山一角

到了西南,才知道香料宇宙的辽阔。

如果你有幸在贵州、云南某些地区的人家做客,席面上的一道凉菜必然会让你大惊失色——香菜水豆豉拌折耳根。最极致的风味,名称往往只是最简单的排列组合,香菜,水豆豉,折耳根,三种单拿出就让人灵魂一颤的香料,在云贵川人家的餐桌上济济一堂。

▲折耳根加香菜,中国的顶级味觉冲击。图/网上厨房,黑宝儿的美食

汪曾祺曾自述说:”我原来不吃芫荽,以为有臭虫味”,但这次一咬牙吃了,神奇的是,“我就吃芫荽了。此来北地,每吃涮羊肉,调料里总要撒上大量芫荽”。

人类对于香菜的复杂态度,是先天基因和地域饮食文化共同决定的结果,延续千年、横跨东西,谱写了一条风味流转之路。


从古至今几千年,

你不是第一个爱香菜的人

中国人吃香菜要从元狩四年(公元前119年)说起,那年年近半百、被削了爵位的张骞再次踏上了西行之路。但这一回张骞的收获却是空前丰盛,直接颠覆了中国人的味蕾,西晋人的《博物志》里记载:“张骞使西城,还得大蒜......沙葱、苜蓿、胡荽(即芫荽、香菜)。”

魏晋南北朝时期,历史上著名的美男子,潘安,就是资深香菜党,他在《闲居赋》中表达了对香菜的喜爱——“堇荠甘旨,蓼荾芬芳”。

香菜味重,但中国人是含蓄的。所以古代我们就开始以香菜调味,驯服这种浓烈香气——

1500年前的《齐民要术》里,贾思勰教大家腌香菜,用开水泡过,再拌上盐和醋,香菜就“香美不苦”,大概是贾式的凉拌香菜密法;明代的高濂在《遵生八笺》里记载了一道用香菜炒腰子的做法,和今天鲁菜里的“芫爆”异曲同工,用香菜味压腰子味,以暴制暴。

中国人对香菜的爱恨贯穿古今。且从恨到爱屡见不鲜,由爱生恨却闻所未闻。身边对香菜畏之如虎的朋友,或许哪天就一朝顿解,成为了香菜死忠。从恨到爱,爱恨交织,这正是香菜独特的魅力。

来源:地道风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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