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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1岁的“末代农民”:亩收入最高能过万,只要卖价高“辛苦一点没关系”

甘肃民勤的蜜瓜日销量可达100万斤,成为当下的网红爆款,远销至全国20多个省(市),并出口英国、加拿大等西欧国家和泰国、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及地区。

瓜农不仅是蜜瓜产业链的重要一环,同时也见证了,民勤蜜瓜的发展历程。接下来,小蔬将带着大家一起走进瓜农薛志明的生活。

甘肃民勤是中国四大沙尘暴策源地之一,总面积1.59万平方公里。流沙曾以每年8~10米的速度吞噬民勤绿洲,绿洲上的人口从40多万锐减到20万。近60年来,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,当地荒漠化得到控制,截至2017年底,流沙前进速度减少至每年1米,生态恶化的趋势得到了遏制。

瓜农在撒化肥


为了防沙固沙,在沙丘上铺放向日葵杆

蜜瓜是民勤最有名的特产,也是当地的支柱产业。民勤人的蜜瓜,就是在这种跟沙子抗争的环境里种出来的。

2014年,43岁的薛志明选择从城市回到农村。成为村里为数不多“年龄在50以下”的劳动力。他每天起早贪黑,为眼下40亩地的民勤蜜瓜而忙碌。每年3月开始平地,5月中下旬播种,8月下旬收瓜卖瓜,9月闲下来直到来年3月。播种的时间是他一年中最忙最累的日子。


瓜农薛志明

薛志明曾在外打工、做农产品收购,8年前返乡种地。“什么工都打过,总的来说都不如种地收入好”,2018年各个品种蜜瓜价都走高,薛志明的40亩地,最高一亩收入过万,最低四五千。

除了收入,他返乡种地也是为了“找清净”。“在社会上,脑子一刻都不能歇,一歇就跟不上趟,稍微一大意就没饭吃了”。这是薛志明在外谋生总结出来的经验,工资高时他一年有大约十万块钱收入,但是他觉得比起在外“动脑子”,在家种地更轻松,“种地简单,反正你有力气,到地里受苦就行了,不用动脑子”,薛志明说。

薛志明和妻子赶着毛驴下地了

“要不是为了小孩有个更好的生活,就不会在地里忙活了。”夫妻俩在70公里外的民勤县城买房子安了家,孩子也在县城上学,俩人只在3月到8月种瓜卖瓜时回村住。

薛志明的弟弟薛志军在瓜地喷除草剂。村庄人口流失,但土地依然是农民最重要的保障。薛志军47岁,在附近的一个镇上开了家大超市,由于“人越来越少”,超市生意不如以前那么好了,也回村种了40多亩蜜瓜。

薛家两兄弟一起拉着铺膜的滚筒。他们一共种了80多亩地,干活时两家人不分彼此,按部就班一亩亩地走,一天能完成10亩工作量。

如果事情太多,他们会雇附近村没种瓜的村民来帮忙,工价150元每天。上午8:30,度过忙碌的两个小时,薛志军的妻子(中)和另外两位帮手坐在地头吃起了早饭。为了防风沙防晒,这里的女性只要外出就会裹上头巾。

薛志明的父亲今年83岁,儿子忙的时候他也会下地帮着做点事,对他来说,劳作是一生的习惯。几十年以来,当地人种地的方式没什么大的变化。

薛志明在清理刮楞子用的耙头。这是一架手工焊制的铁耙,薛志明的父辈们从前也是使用这种耙,只不过那时用的是木制的。

用来翻土盖膜的手推犁是由自行车部件焊接而成。

瓜农驾驶开沟机给瓜地开沟。种瓜的工序超过10道,这是所有工序中唯一用到的机械。

薛志明2018年在内蒙遇到了一个从美国考察农业回来的人,对方对他说起了在美国农场的见闻:“人家美国农民,一个人种2000亩地,还不带受苦的,相当轻松,都是机械,按按钮就行了。”这让他有些向往,他想用科技化和机械化的方法提高种植规模赚更多钱,但在手里那几件原始传统的农具面前,他的这些渴望显得无比苍白。

瓜农拉开机井电闸抽水浇地

电闸箱里放着一个黑色小本,拉闸抽水的人要记下自己用电前后的电表读数来记录用电量,最后的电费结算以这一记录为准。用电量按照人头和田亩数配比,采用阶梯方式计价。

用于灌溉瓜田的井水

民勤年降水量 110 mm,蒸发量却高达 2646 mm,是我国乃至全世界最干旱的地区之一,这样的气候条件使得水资源更加弥足珍贵,村民生活所需用水,只能每5天输送一次。

除掉自己的人工,薛志明种一亩地的成本大约为一千元:种子一百多、肥料一百多、地膜八十多,另外就是活水费、水资源费、电费,大部分钱都花在水上面了。

薛志明在引完水的地里巡查,确保地沟的水在安全位置。播种前,一块地要“喂”两次水,这是为了使土壤涵养水分并定型。当地气候干旱、土壤偏沙质,水引进地里,只要不到两个小时就会全部渗完。

为了让水路畅通,薛志明烧掉了引水渠里的干枯灌木。

民勤蜜瓜种子

民勤年均日照超3000小时(北京2550~2700、广州1650~1800)、昼夜温差大的特殊气候条件,使得民勤蜜瓜含糖量超18%,甜度高于市面上大部分蜜瓜,与哈密瓜比也“毫不逊色”。

铺好薄膜后播种的过程

1.用一根拴着铁丝的木杆,以铁丝的长度为间距在薄膜上戳洞

2.用手把种子放进刚刚戳好的小洞

3.每个薄膜洞放一颗种子,一亩地种700颗

4.盖上土壤

薛志明种地更多依靠的只是经验:经验告诉他哪块地适合种哪个品种、该什么时候浇水、浇什么水、施什么肥。他总结,不同的地土质不一样,瓜的长势也不一样;同样的地、不同的水浇出来的瓜的口感也不一样。

劳动力的代际断层,在这个村庄显现得非常明显。薛志明这个年纪的人,在这个村子已经算是最年轻的农民了。“我这真属于末代农民了。”薛志明计划他54岁时,就开始雇人种,自己只适当地搭把手。

中午回家的短暂路途,是一天最轻松的时刻。

进入夏季的民勤每天5点多天亮,晚上8点半天黑,除了中午吃饭休息2小时,其他白天的时间薛志明都在地里度过。5月底播种这段时间,他每天早上起床时都浑身疼。这些辛苦,最终会在8月下旬的两个星期卖瓜时集中变现。

“要赶在瓜的甜度最好的时候卖,从地里摘下来马上就运到镇上卖,那段时间全国各地的客商都会来民勤收瓜”。对薛志明来说,好的价格会让自己觉得辛苦“非常值得”,甚至“再辛苦一点都没关系”;如果瓜价不行,“大半年的心情都不会那么乐观了”。

也许,根本就没有“末代农民”,我们有的只是“末代农业”。如果科技和资本能够为薛志明们赋能,他也许就不会自称“末代农民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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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息来自钛媒体、每日甘肃网

长江蔬菜综合整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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